“楚羽！你小子总算来了！”
刚一进公司大楼的门，在打卡机上刷自己的工作证并验证指纹，领导的声音就火急火燎地从门后冲了出来。
领导姓李，脾气非常好，和人说话总是笑眯眯的，也很照顾我们这些下属，可能我这次真的惹他生气了。
“李领导中午好。”
戴上工作证，我向他打招呼。
“你小子别给我整这些上下级关系，这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我不吃这一套！？快点跟我走！”
“是是是。”
李领导已经是中年年纪，据说是这家高科技游戏公司的创始人之一，马上就要退休的年龄，现在是挂着人事部的闲职。
至于爱好，是大*胸*大*屁*股……就连他游戏里的角色也是美术组按着他的喜好捏的，音乐组也帮他整了个御姐音的语音系统，不知道骗了多少男性网友。
甚至有一次，在公司内部员工一起刷本的时候，他顶着身材火爆的美女角色，爆出了诸如“我从年轻的时候玩MMORPG开始就喜欢血精灵的又大又白，现在我自己有，就可以舔我自己了”之类的危险发言。
——血精灵是十几年前的某个MMORPG里的种族。
不过，他很好说话是全体员工都默认了的。
来到李领导的办公室，他破天荒地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。
“小楚，给我解释一下。”
“为什么这几天的工作，一点都没做？下个游戏主线剧情马上就要上线，工期很紧，上午美术组和音乐组来你小组问情况，一问吓一跳，居然一点都没做！？”
“这几天你们都在吃白饭是不！？”
不，其实做了，这几天的工作我都是让那个新人负责。但那些东西一起消失了。
“不说话是吧！”
“嘭！”
他猛地拍了下桌子，一副吹胡子瞪眼的神情。
“听到没有！”
“听到了就赶紧去做！”
我听到了，但我还想知道一件事。
“李领导，我想看一下人事部最近招收的员工资料。”弯下腰，我向李领导请求道。
“新人……你还想做戏做到底？好吧，我调出来给你看。”
我的执拗程度，在公司非常出名。我认定的游戏剧情，就算有人反对，我也会坚持到底。
李领导自然也不会多费口舌，打开了3D投影，把虚拟屏幕调到我的面前。
前些天是公司三个月一次的一个招聘周，各个小组都有新人加入，我记得很清楚，我的文案和校对组只有那一个新人。
我翻遍了这个招聘周的资料，又打开了上个招聘周的资料。
数据上写的清清楚楚，名单上，没有他。
“领导，我知道了，再见。”
“赶紧工作去！”
就在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，他又飘来了一句话：
“还有，小楚生日快乐。”
“嗯，谢谢领导的关心。”
走下电梯，来到我小组所在的楼层。
打开门，就看到手下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的神情。
应该也给了他们初稿……不，我好像只给了那个新人。
见到我，他们立刻像是猫闻到了鱼的腥味，兴奋起来。
“楚组长你可算是来了！”
“美术组那群老色批都要杀了我们！”
一下子，场面就变得乱糟糟的。
我拍了拍手，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。
“你们所有人中午都没回家？”我问道。
“回什么家啊，人都要没了！”性格最跳脱的手下不假思索地回话。
不，别这样说……
“所以，你们所有人都在这里？”
“不然呢！？楚组长，我们所有人都没回家，都在等你！今天是要集体加班了！”
真是所有人？
视线扫过……
五男三女，加上我自己，一共九个人。
我记得，昨天是十个人，今天变成了九个。
深呼吸，我问出了那个问题：
“你们没见过那个新人吗？”
楼层里陡然变得极其安静。
安静到能听到心跳的声音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突然能听到这原本难以听到的声音。
还有他们惊讶和茫然的神情。
“哈哈，楚组长你这笑话可不好笑，我们组这次招聘不是没招到人吗？组长你说甚呢？”
“是啊是啊！”
“不对，我们不是和他一起工作了几天么？难道你们都没印象？”
“我记得，他的位置是在那里——”我一边反驳着，一边伸出手指向了那个位置。
然后，我愣住了。
没有电脑，没有3D投影设备，没有我给他的那一堆A4稿纸。
没有那个人。
那个位置，是空着的。
甚至在阳光的照射下，能看到那位置上，飘舞着的灰尘。
说明那个位置已经很久没人用了。
等等……
我想起了他的电话号码。
打开手机，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。
1，5，9……
“对不起，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。”
“……”
所以——
这个世界，是真实的。
不知道谁打开了音乐播放器。
居然放的也是那首歌。
So, we'll be together forever.
（所以，我们将永远在一起。）
So, I'll give you all of me.
（所以，我将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你。）
So, I'll change your life.
（所以，我将改变你的人生。）
所以——
没有出现奇迹。
所以——
我的人生，被改变了。
——第一卷，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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